机台的“洋鬼子”,奠长的春心

   此年春节过后,王海平又从国内招聘了十几名地质钻探人员,发来五台钻机,雇用当地民工二十余人,由陈力超任项目经理,对谦比西进行全方位的地质钻探勘察,只用了短短一年的时间就把谦比西的铜储量摸了个底,把地层结构,水文资料,矿层分布交到中赞矿产开发公司。

    饭桌上我认识了谦比西铜矿的开发商,中赞合资中方代表李健。这是个高大威猛,腰圆膀扎的山东汉子,现居上海,三十五六岁的年纪。上世纪就是年代后期,他与弟弟李康曾在山西开煤矿。他们兄弟两个接受煤矿之前,老板因不善经营,煤炭销路不畅,采上来的煤炭堆积成山。没有钱给工人工资,便以最便宜的价格把煤矿转手给了他们兄弟俩。也该他俩走运,接受煤矿不久,煤炭价格就直线上升,煤炭供不应求,价格也翻了两番。就这一项兄弟俩就净赚二千多万。有了这笔资金,兄弟俩打算投资其他项目,恰好姑姑从美国回国探亲,兄弟俩于是征求姑姑的意见。

    姑姑曾是中南矿冶的学子,是王海平同年级的校友,不过她学的是地质专业。山东姑娘的文静秀气给王海平的印象很深,山东姑娘对这个湖南“伢子”也颇有好感,但他们两人并不是那种恋人关系。在大学同学之间除了恋人关系还有一种比朋友稍好的友情。就因为多了这一点,有些人会牢牢铭记在心,终生难忘。当她到北京旅游得之王海平就在北京工作时便找到王海平,向他咨询投资的项目。当时王海平也是刚从赞比亚回国,便把赞比亚谦比西铜矿介绍给她。有了校友这层关系,她相信王海平的眼光,也认为国外更有发展潜力。她劝李健、李康俩侄儿把煤矿转手他人,自己又从美国筹来二千万美金,投资了谦比西铜矿开发。

    李健不喝酒,但烟瘾很大,一顿饭功夫竟抽了五支香烟。这次他从国内过来主要是矿山有事要处理,黑人工会组织闹事,要求每年提增工人工资的百分之二十,因上月工资没有提上去,工人罢工了。同时有个工人不戴安全帽上班被警察巡视发现,说矿山安检不严,要罚十万美金,否则不予复工。李健就为此两件事从国内来的。(对矿山的事情我不甚了解,在此只是一笔带过。)

    第二天早上,我随上班的老杨(过去我们叫他洋鬼子)去他们钻机。洋鬼子来赞比亚已经五年了,脸色被非洲的热带气候熏得漆黑,甚至缀满了皱纹,可见他这五年过的很难。虽说每年他的钻机打的钻孔最多,进尺最多,钱也挣得最多,但身体相貌与五年前相比判若两人。现在洋鬼子已经能熟练地用英语与雇来的黑人对话,教会雇工做各项工作,包括操作钻机,他常常蹲在一旁吸烟,指挥当班的工人干活

看来洋鬼子在雇工面前的威信蛮高,每干完一件事那些雇工便过来请示洋鬼子下一步干点什么?洋鬼子看看钻具、钻杆已配好备用,取粉管已冲洗干净,岩矿心已装箱摆整齐编上号,便叫他们坐一旁去休息一会。

   钻机正在钻进进尺,有个黑人站在钻机旁照看着。

  “不是每班都雇佣三个黑人吗?怎么今天只有两个?”我问洋鬼子。

  “那个黑人请假,陪他女儿到医院接受“洗礼”去了。”

   下午我和专职翻译小陶去拜会酋长。酋长身穿一件白色的长袖衬衣,打着蓝色领带,手里还拿着一把佛尘似的鸡毛刷。我们行过礼之后,他热情的招呼我们坐下。这时我才注意到酋长竟然赤着脚,那双墨黑的脚板上结着一疙瘩的癣子。这个酋长已经五十出头,比他选定的那个少女的父亲还年长十多岁,酋长的第三个老婆生的儿子与少女是同班同学,儿子回家常吹嘘少女是如何如何漂亮,酋长荡起了春心,要娶儿子的同学做第六夫人。当翻译详细地告诉我事情的原委后,我真想指着这糟老头子的鼻子骂他祖宗十八代。

    我,一个外来务工者,当然无权干涉别国的婚姻,只是愤愤不平罢了。外国人也罢,中国人也罢,婚姻问题从来就是个令人头痛的问题。君不见国内某些有权有钱人,明里一个老婆,暗地里三妻四妾的数不胜数,他不结婚,用钱把她养起来,你奈他何!如此说来,国外的多妻家庭倒也无可非议,因为他们都生活在阳光下。

   去谦比西纯属拜访老友,没有什么目的,从分公司要到一些从北京发来的面条、酱油、榨菜后,我们就回到了索罗维兹,依然日复一日的工作。

这天大家在驻地休周末,陈工、老邓、小蒋还有小赵在客厅把采来的样品按顺序编码装箱以便送去检测化验。请来洗衣的黑妹把两罐水用完后,我才想起今天不供水。赞比亚的公务员都休周末,到教堂去做礼拜,好在昨天刚买了两件纯净水,用它和面做了几十个馒头,来对抗饥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