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左冲右突五、培训回来

   傍晚五、六点,二荷拖着疲惫的身子与华儿从厦门回到了家乡。她先回娘家。一进门,见到第一次被她单独放在家里这么久的儿子澎蜚,禁不住落下了眼泪,小儿子也一样,一句话也没说,悄悄地扑进妈妈的怀抱,把头放在妈妈的肩膀上,默默地、默默地,妈妈的问话他一句也没回答。二荷抱着儿子来到镜子前,见到小儿子那凝重忧伤的小脸蛋,她很诧异,感觉儿子很懂事,好像在对她说:“妈妈你去了哪里,这么久,我好想你。你什么现在才回来!”村里有名的贤妻良母孝媳妇的仰袭见到此景,笑着打趣道:“看你们两个哭的,人家还以为我是怎么欺负你儿子的。”

    第二天早上,二荷就带着小儿子回家,她并不急于见自己的丈夫稚豹,只是嫁出去了,就该回家!

见二荷穿一套在厦门买的比较前沿一点的衣服,稚豹眼睛一亮,并无恶意地玩笑道:“原来你长得还挺漂亮的!”二荷的心还沉浸在培训生活中,那,有炽热目光陪伴的日子里。此刻,她带有点冷淡,不大在意地笑笑。

    自从二荷因为失恋,因为把握不住自己的爱情,匆匆地选择了稚豹,又匆匆地因为性的问题订婚、结婚。接下来的日子,就是他们在生活中相互的磨合过程和适应过程。

    他们的生活单调的很,在一起的日子是一台电视,一些锅碗条筷,疏菜粥。周末二荷从单位回到家,渴望与稚豹一同出去散散步,稚豹没有兴趣;结婚那回,出去旅游,只走到福州市,稚豹就因为脚长泡泡而把原计划的七天之旅改为两天之旅。暑假里,稚豹说大热天三楼无法入睡,跑到底楼睡去,二荷一个人睡在三楼……

这孤单不只是二荷一个人的事,稚豹也同样感到孤单,二荷在家的日子太少了,只有周末两天,彼此之间还要相互适应一些时间。

    在订婚与结婚之间的一段日子里,稚豹的一位同事明娟经常向稚豹投来爱慕的眼神,他也时常回之予心动,但已有二荷的婚约及恋情在,稚豹想到让自己的心这抵达明娟还是有点困难的,毕竟他是一个善良的男人。

    刚进入婚姻不久,稚豹常常情不自禁地并真半假地戏说道:“咱们离婚吧”。这样的说法在二荷面前温故了多次之后,不把稚豹的话当真的二荷,也开始与他较起劲来。她拉着稚豹,准备找他父母说去,稚豹却一下子把刚刚涨潮的离婚念头回收。这让二荷打心底里鄙视他的嘴上说说。

    不几日,他又情不自禁地提离婚,这让二荷开始感觉到稚豹是真的有意于离婚,同时也让她考虑到离婚的事及今后的生活,从前她对不如意的生活是以流泪和想死作对答,是靠睁着眼睛等死的态度一点点地混过去,离婚要发生在她身上,她从没有意识到!

    离婚就意味着她是个不合格的为人妻之材,离婚就意味着要遭受许多闲言碎语的攻击,将难以抬起头来做人!这让她感到可怕!她把头撞向了衣柜,接着停止了这种粗鲁的举动,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的那本结婚证,撕成两半,以示意自己宁死也不想离婚!

    稚豹对二荷这举动没拉也没劝,他自己够矛盾的,离婚的事悬在心里头这么久了,可是依然犹豫不决,一方面来自自身的压力,一方面来自父母的压力。他只是痴傻地看着眼前的所发生的。

最终,他依然没有把离婚的事情执行到底。

    一天天降大雨,雷电交加,在恋场上失利、婚姻又没有自己神往的安定和幸福的二荷伤心地望着窗外,写到:

    假如雷电有情
    请把我带走吧

    孩子还是在这疲倦、没有一点诗意的日子里怀上,是二荷按1988年由鹭江出版社出版美·谢德尔博士著林怀卿译的《生男生女有秘诀》上讲的知识点,坚持每天早上起床之前测量体温几个月后,算准了生男的时间段,怀上的,并且顺利地落生了下来,当孩子降生的时候,稚豹高兴的跳了起来,问丈母娘生男属真属假?但是,本来就不够美满的家庭又因带孩子的艰辛而多出了许多矛盾。

    孩子的爷爷、奶奶每天起早贪黑地在外边忙生意,没能帮二荷照顾孩子。稚豹的妹妹稚援只是在家里帮忙着做一些家务活。孩子的事,除了坐月子,仰袭从流水镇来潭城帮二荷照料外,后来差不多都是二荷一个人揽着。

    给孩子换尿布、帮孩子洗澡擦粉,孩子频繁吐奶等事宜、孩子闹小病等等,常常使得刚升职做母亲的二荷精神和体力都疲惫不堪。

    看到孩子的长势比别人家慢,晚上睡不好,老是翻来覆去的(只给奶吃,没其它辅助营养,又老吐奶,估计是肚子饿引起的),这常常让二荷无所适从,她没有请教别人为什么,只是想着自己是那样地全力以赴于孩子,可为什么孩子却如此这般的不争气!为此,她常常怀疑自己的能力,认为自己活着没有一点意义!

    做得累一点,辛苦一点,二荷吃得消,唯一吃不消的是——心情好不了。总是抱着别人能自觉地为家庭付出的她,因为得不到别人主动的关爱,在家里,她渐渐地她少了言语,成了一个很沉闷的人物。

    而稚豹,也不管二荷一个人带孩子有多累,他上中班回来是夜里24:00点,为了得到妻子的关爱,为了把妻子全情的投入孩子身上的感情分出一点来,他这个时候还叫二荷帮自己捶捶背,说自己腰痛。二荷无法理解他的请求,并且还很反感,认为他这是厚颜无耻,在心里深深地抱怨他,年纪轻轻的不多锻炼身体,又不爱做活儿,身子胖起来,还时不时的感冒闹小毛病,让他煮顿饭,他等下就会凶人,而后叫着自己好累,说什么自己干的活儿最多;常常还对着家里的某个人嚷嚷,在家里唯一没有被他凶过的就二荷,二荷打心底里厌恶他,也常常指说过他的可笑之处,但稚豹从来没有改过。虽然不习惯他的言行,但是同在一个家园,二荷抱着无所谓帮不帮捶的态度,帮他捶了背。在内心深处,她深深地渴望能有一个与自己心心相惜的爱人。

    培训回来,二荷变得会给自己一点空闲,寻机会把孩子交给稚豹,花半个钟头出去发E-mail。这让稚豹发觉到二荷的变化,心里开始紧张,回顾起几年来的夫妻生活,他深深地感受到二荷的好,悔起自己因为她不懂得索取,而把她忽视!她从没抱怨他赚钱不多,也从来都是不辞辛苦地为家庭付出,又很温顺,一点也不苛刻过他。不想失去这么好的妻子,他开始对二荷温柔体贴起来了。

    然而,他的改变并没有引起二荷的信任,她认为他的改变是暂时的,正所谓 “江山易移,本性难改”吗!渴望美满幸福的爱情念头与日俱增,她希望梦煦能够在知道她的底细之后依然喜欢着自己,能够接纳自己,她希望能够与他建立一个新的家庭,那家庭充满了温馨和体贴还有深深的爱……

    想归想,事实上她不敢想到要离婚,在农村有谁会促合她与一个未婚男儿的婚姻呢?有谁会认为那将是幸福的爱情呢?她没好意思向别人吐露自己的感情,只是闷得慌。她想尽量地在稚豹身上表现的温情一些,在丈夫要求上床时,她尽量地幻想,而后进入角色,玩完夫妻间的生活,二荷的眼泪也禁不住掉了下来。

    突然,二荷发觉,自己的心里头一直深深地藏着别人,或许心里头的人物会变更,但让稚豹驻足的时候少的可怜,这不仅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稚豹。

    无法找到处事的突破口,她的耳朵在一次次的自己折磨自己中轰鸣,心也像是干了而后裂开裂开……

二荷再也憋不住了,不想再过这种演戏式的生活,她又次想到死,很快地她又转过弯来,想,有死了的一了百了,为何没有勇气去改变现状?

    于是,她开始向稚豹提出离婚。

    稚豹现在可没想到要离婚,一方面身边没有什么可指望的异性让他分心,最主要的依然是家长的问题(娶妻的钱来源于父母),当然正在也有一个问题是小儿子的问题。

    二荷给他做了大量的思想工作:“我们离婚吧,你的父母做生意也该有个助手,你再去娶个没有工作的贤慧女子回来,像我这么柔弱,一点也帮不上他们的忙。为这,我心里一直都很愧疚,再说,这样你就不必为两地分居而苦恼了,而且你若不想在目前这个单位工作,下海了,就可以跟她一起做生意了。你不是很想跟我离婚吗?这么大的一个人了,不要老依赖父母,怕父母的,长不大。至于小儿子的问题,我认为离婚不一定就对孩子不利,一个沉闷的家庭倒是会给孩子更多的负面影响……”

    稚豹很难驳倒二荷,无耐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不过他请求二荷给他一次再追她的机会。二荷答应了他的请求,毕竟她只想要一个美好的将来,改变从前那种盲目的婚姻观念,至于将来那是远而又远。

满怀着对未来的憧憬,她不断地给梦煦发E-mail或者寄信,在信中告诉梦煦自己的一切情况,以及自己准备离婚的心思。她以刚收到一个噩耗的消息:她当班主任的那一届,她班级的三个学生前天因车祸离开了人间!来作为说词,诉说着人生的不可预见,一瞬那,好好的人再也回不来了。那当我们拥有生命的时候,为何不好好珍惜,在活着的日子里尽我所能地去追求最大理想的生活?

    尽管她有时觉得自己这样独自的疯狂,像极了一个神经病患者的行为,都没能阻挡她泯灭多时对爱情神往的重新点燃,而且烧得更旺、更彻底!

    9月11日10时,美国国防所在地,人称“美国军事指挥的心脏” 、“全世界最大的办公楼”五角大楼,被一辆客机撞了一个大裂口。这同时也强烈撞击二荷去对生死及意外事件及人生意义的思索。

    一个秋日台风的夜里,处于沿海一带四周宽阔的鸣燠中学,树木摇曳的厉害,声音呼呼呼呼作响,二荷正对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静坐在一本高等数学面前,心里强烈地挣扎,她写下一首诗:

外边台风狂叫,
而我的心却压抑的与之成反比
离别的镜头,时常在梦中演绎,
我无法忍受离别的痛苦。

假若有一天我也有美国五角大楼的遭遇,
我是不是会后悔当初没有潇洒走一回。

一张旧的船票,
一直拈在手上,百看不厌,
你是否也和我一样徘徊在现实与梦想之间。

疾世愤俗的你,
为何不诉诉自己的情怀,
宁愿把背压弯?!


    不久她把这诗发送到梦煦的邮箱里头去了,梦煦回信道:“二荷,很高兴认识你。这段日子我的感触也很深,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理想,但是距离使理想不能理想。我的电脑时常坏了,我经常重新安装。人生也常常是这样的,树易静,风不止。”

读罢她很伤心,伤心于他对自己的不能理解和支持!根据当初在咖啡馆里的谈话,她又以想象的方法写道:

请问
我顶多是你房间里的一装饰品
还是你家热带鱼身上的一片鳞
或是你家鸟儿身上的一根羽毛
甚至你家花下一株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