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左冲右突八、离家出走
前天的死里逃生,再加上这几天稚豹的电话威胁:“我们一起死!”等等,二荷吓坏了,她觉得自己一点安全感也没有,从小到现在,她可从没有被人威胁过,此时的她虽没做什么亏心事,可被人歪曲是一时叫她难以解释的。坦荡的她,也只好好汉不吃眼前亏,走为上策。
这是二荷写给梦煦的一封信被稚豹偷偷地搜去的结果。二荷自从漳浦回来后,就又得接受着稚豹这位不速之客的来访。
她给舍友朴丽留下一张纸条,叫她帮自己向单位解释出走的原因,也给父母留了一封信,叫父母放心,自己很懂事,没做错事,而且这次出走不是祸,也许是福。也给稚豹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真的不爱他而爱别人 ,不过自己是清白的,没做什么对不起良心的事,也给他留一些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日记。而后在天还没大亮,就踏上了流浪的旅程。
她第一个想去的地方就是漳浦,去看看,别了三周的梦煦现在怎么样。 刚到流水车站,就有一位要去龙海的老人跟她一起聊天儿,这老人是一位离退休干部,正要去龙海女儿家,他问她去哪里,她说去漳浦找工作,这老头还挺爱攀谈的,使得二荷开始诉苦起来,她告诉他自己目前正与丈夫闹离婚,并告诉他自己是名共产党员,只是与丈夫合不来,如今她提出要离婚,丈夫不答应……。老人家说:“来,让我帮你看看相,把右手伸出来。哎呀,你这是太太的命啊,现在只是一难,今后会好起来的,别伤心,你的眉毛很有灵气的,眼光应该不错的,什么会挑个这么粗暴的男人。”
生长在农村,一贯接受着迷信气息熏陶的二荷 ,也有一点儿迷信,也有点不迷信,毕竟受过现代高等教育,而此时她真的把希望寄托在老人一句肯定的话上,她对老人说道:“你帮我看看,我会不会离婚。”老头仔细地瞧了瞧,却说道:“这很难说。”一路上,老人都跟她谈心,开导她,老人在自己下车前,还吩咐了三个也是去漳浦的女子,小心二荷寻短见。
二荷现在可不想寻短见了,她死都经历过一次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到了梦煦单位,正好是中午13:50,是学校快要上课的时间,她不敢像前一次那样大胆地走进他单位的门槛,在去学校的路上距校门口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叫住一名正要去学校上学的学生帮忙把梦煦叫出来。
一会儿,梦煦出来了,他身穿前一次带二荷兜圈的衣服,嘴唇干裂,站在距二荷有30米远的地方,告诉她:“我现在很忙,该上班了。”她体贴而温柔地说道:“那你去吧,我先到另一个地方去。”
带着用塑料袋装的大包衣物,二荷来到附近一家旅馆登记了住处,并向服务员小姐询问了当地的职业介绍所在哪儿?服务员小姐从她的服饰一套拌白点儿用白细线切割的黑底方格套裙,和举止上认定她是应该是位具有稳定工作的人。便问道:“你不是已有工作的吗?”二荷没有作解释,只是答了一句:“没有。”
今天这么一走,她就没有回去的打算了。她也深深地知道,没有离婚的她是不可以再建立一个家的,目前在这里只是一个心理安慰,一个落难的落脚点。
现在的她最需要的是一个新的工作。服务员小姐给了她一些有关当地人才交流中心的电话号码,道过谢之后,她来到客房,洗了个澡。就又到梦煦单位去,这回她是直接去他的办公室,可他不在,正张望期间,只见梦煦从操场那边往办公室来了。很快地他上来了,并来到她跟前,没有一点欢迎的表情,问话道:“你怎么还没走?”二荷有点儿失落,但她已经没有第一次来的那么锐气了,答道:“这么晚了,你叫我去哪儿?我晚上不住你家,我住旅馆。”
她心里想:你哪里知道我的苦处,我是坐了一整个上午的车才到这里的,又因为心情的问题,早饭午饭都还没吃呢。这个时候我能去哪里呢!
梦煦走进办公室,从抽屉里拿出二荷发给他的一大叠去信,递给了她,并告诉她:“你以后不要再写信了,我不想看。”二荷接了过来,说声:“对不起,谢谢!”而后伤心地直往旅馆去了。
到了旅馆她把信拆开来,发现自从三周前的离别之后,梦煦就没再拆过她的信了。大概问题就出在那天她“莫名的辞别”上吧。于是她又离开旅馆来到梦煦单位,虽说她已经两次被拒绝,但她想那是因为他误会了自己,再则她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要找他,与他谈心,并告诉她自己目前的处境,自己是如何为曾经的话作努力的,所以她是非去不可了。
来到办公室,他不在,倒是听到他的声音从校门口那边传来。她鼓足勇气,走了下去,来到许多人面前,本来就因家事而铁青的脸,此时更难看了,她对他说:“你出来一下好吗?”梦煦红着脸,走了出去。
在距校门口有一段距离的地方,他们止住了脚步,梦煦脸还是红着,他带着批评的口气说道:“你应该用心于你的家。”二荷想知道他为什么这样待她:“你是误解我了,还是认为我很花心?”一时无语,二荷又说道:“晚上我住加兴旅馆的509房间,你能出来与我把问题摊开来讲吗?”梦煦答道:“晚上我没空。”总之,梦煦是铁了心拒绝她,说完便转身走了,二荷失落地直爽地转身走了,走了一段路,她又徘徊起来,无力的心想着:已经是下班时间,梦煦也该回家了,我在这里再等等,不怕等不着人。等了好一会儿,没等到人,便失望地回旅馆,闷闷地把被退回的信撕成碎片。她没有哭,开始变得坚强起来了,在这,比在家心里要安慰的多,她一滴眼泪也没有。
此时,她准备到街上走走,看看这里的夜色是否依然美丽。也在此时,她记起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于是把刚买几天的手机打开,她还没拔出去,铃声就响了起来,是好友华儿打来的:“喂,你这死人头,去哪里了,害得你妈哭个不止?真没良心!”二荷实话告诉了她。华儿劝道:“有事你可以到我这儿避避风头,怎么就跑得那么远,快回来吧。”二荷告诉她自己还不打算回去,要在这边找工作,就把电话挂了,给娘家打了个电话,是哥哥接的,哥哥只是关心地问:“你在哪里?”其它的他也说不出来。一下子又是姐姐的电话:“今天稚豹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求我一定叫你回来,他今后不再那样待你的,若今后再那样的话,就一定答应离婚。他还说只要你回来,什么都答应你的。我可不是为他说话,只是考虑你教师证还没拿到,回来把教师证拿到手,到时想再出去,也不迟。你还是先回来吧。我想稚豹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他是不懂事了点,可心眼儿不坏。”姐姐语重心长,二荷一时答不上来,只是说道:“我考虑一下。”她刚把电话挂上,叔叔也打进来了:“二荷,你在哪里,怎么老把手机关着。你们领导叫你最迟这周末回来,把事情跟他说明,不然得上报,万一出了事,责任可是他所负不起的。”
一会儿珉娇打了进来:“好浪漫!怎么都不说一声,就溜得远远的。”二荷涩涩地苦笑着:“命运。甭为我担心,我会过得好的。”挂了电话。
接着,她给校长拨个电话,声音有点儿寒涩、苦笑:“你好校长,我是二荷,我没事的,我会尽快回去。”“二荷啊,你有什么想不开的跟同事说说,或者跟我讲,学校这边会替你解围的,不要老把事情往心里放,想开点。”
挂上手机,铃声又响了,一同事也是从前的老同学华锋打进来的:“我给你发了好几个短消息,你的机子什么老关着,早上我跟校长说了,暂时不要上报,我会尽快的叫你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
挂上手机,铃声又响:“喂,谁啊?”一个哭泣男子的声音:“是我,呜呜呜,你回来吧,呜呜呜,你在哪里,呜呜呜,外面很不安全的,嗯嗯嗯,你回来,嗯嗯,我什么都依你。”二荷可从来没见过稚豹掉过一滴眼泪,这回竟然哭成这样,都发起抖来!不过,她并不为这而心软,冷冷地答道:“我回去你还跟我一起去死吧?”说完她把机子关了。 不过“我什么都依你”这句话在她心里保留着。
一会儿天色便暗了,现在她只想去一个地方,那就是到梦煦家向他的家长赔个不是,让梦煦好做人。至于她自己要不要面子已经不关痛痒了。记得前一次来的时候,他问过三轮车,梦煦家所在地的名称,所以她很快地来到这个她第二次来的地方。在附近买了些水果,她坦荡地向他家走去,门开着,二荷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而后探头向里望,见到梦煦正闷闷地坐在前客厅茶桌旁,见到她,感到意外,礼貌地叫她不要换鞋子。二荷温柔且温和地问道:“他们都去了哪里?”他没有答道,心里正为二荷的到来想笑,又尴尬。旁边坐着一个他大姐的儿子,二荷把水果放在茶几上,坐到一张凳子上。不一会儿,梦煦最小的姐姐进来了,二荷礼貌地站了起来,并有点儿尴尬地打招呼道:“我晚上住我表哥那儿,前次来给你们带来很大的麻烦,真不好意思。”小姐姐没有了前次的友好,她没有笑容地答道:“不是什么的,你这么一来,人家还以为是什么,以后来的时候最好不要到他单位去。这样影响不好。”听了这句话,梦煦走出门去。二荷心里明白姐姐说的“什么”是什么。
小姐姐很关心地又问:“孩子多大了?放在家里?”二荷难堪地答道:“两岁了。”小姐姐的儿子晶亮好象还记得二荷,他很喜欢靠近她,叫她帮自己拿一样东西。小孩的举动对此时的二荷是一个安慰。可是她没听懂小孩子讲的话,姐姐重复了一遍,二荷才听明白,也帮小朋友取了来。二荷沉重地对小姐姐说道:“我闹离婚,心情不好,到我表哥这边散散心。”她说“闹离婚”是给门外的梦煦听的,她想让他明白,自己没有欺骗他。这时姐姐有点儿难为情,她很同情地问:“为什么闹离婚?”二荷只是轻轻地说道:“合不来。”接着,姐姐走了出去。
二荷只好傻坐着,一会儿妈妈进来了,很亲切地微笑着问二荷:“你又出来玩了?没上班?”二荷站了起来,很感激妈妈如此亲切的问话,答道:“这回我住我表哥那儿,上回来给你们添了很大的麻烦。我家里出了点事,我出来散散心。”妈妈对二荷印象不错,她又和蔼地问道:“吃过晚饭了吗?”二荷哪里还会觉得饿呢?她答道:“吃过了。”这时梦煦爸爸,前次对二荷印象也不错的,从厨房出来,没看二荷一眼,就从她身边向门外走去。 二荷又站了一会儿,觉得没有再逗留的意义了:“没事我走了。”站在门外的梦煦没有看她一眼,只是说了声:“把水果带上。”妈妈听到了,转身进屋拿去,真心地递给二荷:“这个带回去”。二荷苦涩地微笑着答道:“既然带来了,我就不打算带回去。”妈妈心肠柔软,笑着解释道:“我是烧香的人,每天家里都有水果的,这个带给你表哥的孩子吃吧。”二荷哽咽地说道:“那就留着,保佑他平安吧。”
听了这话的梦煦心如刀割,他心里说着: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妈妈说:“不好意思。”二荷一心只为给梦煦面子,说话只为他能听到,她把话锋转了,略带惭愧而温柔地答道:“不好意思的应该是我。”说完,她转身眼眶滋润了,径直往旅馆走去。现在,她开始觉得饿了,一整天没进滴水。她想不该这样折磨自己,这太对不起自己了。看到一家饭馆,她走了进去……
第二天,梦煦又收到二荷的信,那是二荷在未来之前寄的,里边说到了她丈夫到单位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