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二荷离家出走,只身在外,但她并没有想不开,她答应领导要回来的。 第二天清晨,她踏上了回家的“征程”,最主要是稚豹的哭泣和“我什么都依你”,使得她认为回去不再有什么不安全的了。 天空晴朗,飘着朵朵白云,仿佛在依依地为她此行送别。 回到单位,她向校党支部书记说明情况,并得到了理解和关怀。二荷很是感激。回到宿舍,电话铃声响起,里面传来凄惨男子的声音:“你回来了,呜呜呜,回来就好。你晚上去哪儿?呜呜呜……”去哪儿?姐姐刚才叫她回家,她已经回绝了,因为她此时还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去见那些关心她,爱护她的亲人,本打算离婚成功之后,再跟家里人谈有关梦煦这人,想不到半路出了茬子。 见稚豹这么一问,她的眼泪哗啦啦地掉下来。稚豹停止哭泣,疼惜地说道:“我去你那儿,你在单位等我吧。”二荷没有答话,把电话挂上了。她想: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本以为自己是神,可是神做不成了,想做鬼的时候,想到自己该回来做个人,人需要被关怀,被爱护,可当我想全力扶起这份被爱的感觉的时候,却又有着许多舆论的阻隔。如今就这样折回来了,今后如何面对那些不理解我的亲人朋友们?从前,她总认为家丑不可外扬,几乎不跟他人提起自己的家事,别人都以为她过得很好很幸福。此时,好狼狈!不过她不后悔。 同套房的舍友朴丽从隔壁房间过来跟她谈心,劝她道:“你看人家给你道歉了,一天也打了好几个电话过来,你就回去吧。夫妻之间总有吵有闹的。”二荷摇了摇头,坚决地答道:“我不会回去的。”其他的一些同事也过来看望二荷,二荷不知该往哪儿躲。 死里逃生是这么一回事,那是二荷和稚豹签完离婚协议书两周后的一天,这一周孩子刚好不在这,在娘家。稚豹到鸣燠中学做客,正当二荷在厨房里做午饭的时候,他在她房间里翻她的背包,一封写给梦煦的信被搜到了,当即他疯也似的奔出卧室,二荷发现异常,跑上前去,想把信抢回,却被他推倒在地,稚豹见她还睁着眼睛躺在地上,估计没有摔出问题来,放心地向门外冲了出去。见稚豹不顾她摔伤与否,无情地跑了出去,她心寒地爬起来,随即吃着自己的午饭——汤面。当她还没吃几口的时候,稚豹撞破了门,抓起一张木凳子就往她头上砸下,还好他的心不是那么的狠,还好他念在她平时的好上面,在落手的时候把方向稍往前移,不然,认定死,不闪不躲的二荷也就不在人世了,凳子落下,办公桌砸破了,碗砸破了,汤倒到了二荷的身上,二荷还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原来二荷在信上写有这么几个字:如果你还爱我的话。
左邻右舍闻声赶来,拉住了稚豹,稚豹依旧用脚踢向二荷……
话回到前边,二荷离家出走回来,正不知往哪儿躲的时候,稚豹来了,他那天对二荷的火气早已被二荷的出走扫除的一干二尽,他是带着忏悔来的。他叫二荷一起出去散散心,二荷同意了。 稚豹心理悄悄地得到了缓解,他们很友谊地在旅馆里谈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二荷还是被姐姐“请”了回去。 又是一周的开始,稚豹的电话接连不断,他要二荷与他重归于好,并表示自己一定改过从新。二荷总是拒绝。 周五稚豹又来二荷的单位了,那是夜里,他因劝不动二荷回去,要寻短见。那样子太可怕了,他说要到前边的高速公路上寻死。 这又是一个来台风的夜晚,在这海边,风声强劲地吹扯着树枝,席卷着尘土,发出“呼呼呼……”的响声,让人有看电视上设计鬼魂出现的那种感觉。二荷抱住了他,摇晃着神志不清的他,打了他一巴掌,他才清醒过来,又看到他吐了一口血,善良的她答应了他,自己明天跟他回去。 第二天早上,他们回家了,可是二荷并没有去他家,她觉得这样很没面子,她呆在了梧婧家。梧婧为自己做了这么一个媒人感到对不住二荷,为梓富拿了二荷的钱却没有把调动的事办成而说不出话。二荷虽然伤心于自己的家庭,但是她安慰姨妈道:“是我自己的错,如果我不答应嫁给他,谁又能逼迫?姨丈的破产,姨丈的落魄完全可以理解,再说他一直对我们家挺好的!家里的哪一个人的工作调动不是他经手办理的?姨丈的好是功不可没的!我没有责怪他的意思!”晚上,稚豹叫妹妹稚援过去请二荷回家,二荷没有回去。周日,二荷又回学校了,稚豹的电话又到了,二荷在电话里读着自己写的两首诗给他听:
《致我的丈夫》 我是一只热爱自由的鹰 你为什么扯住我的后腿 拴住我的翅膀 以致于我飞翔的困难 乃至降落 乃至纳闷而亡 即使你给我食物 陪我玩 也难以让我摆脱抑郁的灵魂 《依然是朋友》 你家的人估计现在会对我有许多的误会 我的关系将很难搞好 你为什么还要我回去 这不是要我活活折磨自己 你的病你的牛脾气 使我心软 使我叹气 使我无奈
你为什么不让我走 我为什么不走? 即使你有留我的理由 我有不走的理由 也难否定你我的不满和忧虑
如果我们分手 我依然把你当我的亲人看待 我依然把我们的儿子当儿子看待 我依然把你的母亲当可亲可敬的人看待
听了这两首诗,稚豹还是没死心,他又说道:“妈会哭死的,她最近一直在哭,她以死威胁我,叫我请你回去,她一直都非常信任你,她为你那天的遭遇感到内疚——骂我是葬家子。我也知道我真的错了,回想起你对我那么好,我就无地自容,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灰茫茫的二荷,答应了他的请求:“那好,你得答应我这么几个条件……”
电话挂上了。过了半个小时,电话铃声又响起了,二荷提起话筒,里面传来公公带挖苦的声音:“你说什么,是谁应该提条件的?”二荷可不希望跟他吵,回话道:“哎哎哎,您别生气,生气伤自己身体。”随即把电话挂了。二荷为了使对方服气,随即起草写了8张16开的纸来解释自己为什么提离婚,还提到写那一封被稚豹抢去的信的背景,还有,提那些条件的原因,也表示他们若对自己还有陈见的话,自己是决不会回去的,最后声明,提离婚与有无朋友无关。 最后,二荷像新娘子一样被请了回家。她再也没有想到死,她顽强地活着,把自己置身于死而后活,从此她勇于为自己的利益说话了,勇于把自己的郁闷和厌恶说了出来,开始学会与他人进行处事上的交流。从此,她在家里的威信也大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