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点燃生命 一北京来涵
第二卷
点燃生命
四年之后,也就是2005年,二荷以煤园为笔名,汇集了从2003年—2005年自己在网络上用的多个笔名发表的文字,同时,这些文字得到了一些作家、文学评论家的赞赏。
上部
一.北京来函
2005年四月中旬的一个星期二的早上,天空中几片白云正悠闲自在地飘游着,多次被评为绿色先进单位的鸣燠中学,在这个春夏交接的季节里,显得特别的清新。在严峻冬天的考验下生长受到一定压抑的草坪,不断地吸收有用的营养、享受着上天恩赐的良好条件,恢复了冲刺的体力,得到了生长的前提,正一次次地冒着毫不示弱的绿芽儿!走道旁的假槟榔树挺拔高峻,也正长出新的美感嫩叶来,一些叫不出名儿来的风景树也青翠、油绿分层亮丽着。
具有一点点计算机知识,被单位叫来多兼一份收发文件工作的中学教师固二荷,她来到办公厅的电脑室,发现办公桌上躺着一封来信,是“固二荷收”的字样,拿在手中看到几个醒眼的字:世界当代文学研究会中国北京分会。心里稍微激动了一下,马上拆开来看,是有关她的文章《我的数码相机摔坏了》获奖的邀请函。想不到自己不抱任何希望的投稿,竟然收到回音!心想,是不是哪位网友把自己提了上去的?
没有经历过作家聚会的场面,更不懂作家群里的各种组织。并不自信的她想要弄清楚这是否是一件荣誉的事。身旁有位语文老师,她便请教于他。
语文老师对这事并不感兴趣,毫不在乎地答道:“我也收到过很多类似的邀请函。只要发表过文章的人,都会收到此类邀请函的。主要是让我们上缴活动费,我都没去参加。”
二荷想:文学也应该以经济目的出发,不能把文学过分地“神圣”化!文化事业单位也需要吃饭!文学工作者需要为见识面、上进、交流等等,花尽自己所能,所愿的钱,也需要有偿的写作报酬。那些有心栽培文学新人的文化单位,秉着对祖国文化事业热忱的心,去扶持一批批有一定文学素质、热爱文学的人才,发现、挖掘更多写作者的潜力,让这些写作者的写作兴趣得到鼓舞、鼓励、坚持和充分发挥,是应该得到相应的报酬,这些报酬一部分花在文化事业的建设中去,另一部分,作为工作人员付出时间和劳动相应的报酬!当然参不参与跟我们每一个人的经济有关。
不管如何,二荷对这件事还是感兴趣的!这两三年上网以来,心中存在着大量关于网络的谜正有待于解决呢,出去走走会会几个网友,是她早有的心思。
打印完教育局的文件,交给办公室主任,她走出办公楼。楼梯口的榕树那般醒目油绿欲滴,让人心情为之含笑,平时怎就没注意着?二荷心底里露出丝丝点点的快乐,眼睛里荡漾着不易觉察的微笑。
回到宿舍,仔细把邀请函再读一遍又一遍!这一整系列的参与所需花费的钱有点儿多,对她来说是前去参与活动的一个很大的障碍物,想着要参与只能参与缺席代表这一类,拿个奖杯回来,自我鼓励一下?!在心底里做了这么一个粗略的决定,她跟今年刚搬进来的舍友甜频探讨起来。
甜频看了邀请函,有点儿佩服这个平时不吭声的二荷来:“要是没有带孩子,我就陪你一起去!我支持你!这是太美好的事啊!全国性的!工作几年发觉自己的热情度和积极参与的精神渐渐流失,心中有种莫名的悲哀!心态浑浊了,人老沉了,保持一份单纯的心跳,让我们活得轻松多好啊!
平时看你衣服、碗筷拖拉着洗,整天坐在电脑前,也不出去走走,我以为你是在网上与人聊天,想不到你是在写文章啊!这叫我对你的看法有很大的改变!”
如此支持的话让人舒畅!同时有一种光环的热浪被轻轻地托起!品尝着甜频的后半段话,平时都没去在意别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此时心中暗笑也暗喜,暗笑平时同事对自己的误会,暗喜同事现在对自己的看法有改变!
有个人支持,心里踏实了许多,对此事的兴致就更浓了些,打开手机,她拔打了当代文学研究会的咨询电话,想把心中的一些疑点问清楚。
“喂,你好,是世界当代文学研究会吗?我想问你一件事:我收到的有关我的文章《我的数码相机摔坏了》获得长城文学奖,那到底是几等奖?在一、二、三等奖之内吗?感觉信封上的字很稚气,像小学生写的,很失落!”
“只要收到是获奖字样的邀请函都在一、二、三等奖之内!字?现在许多大学生的字都是这样的。再说我们发的邀请函多,不只是一个人写的!”
“这么说很多人得奖了,一个人写不完?”
“你以为就你一个人得奖啊,这是普及奖!重在扶持新人,百花齐放!”
“是否所有寄文章过去的人都能获奖?大概有多少人获奖?”
“怎么可能呢?我们不能求量不求质砸自己的招牌!获奖的相对于收到的文章来说,那可是微乎其微了!”
电话挂了,二荷的思想还停留在 “我们发的邀请函多,不只是一个人写的”上面。望着窗外有点儿发呆,在这春夏交接的季节里,外边的教学楼在永恒放射光芒的太阳普照下,好像处于一种半凝固半蒸发状态,有一种湿润和将升腾的感觉。
一忽儿又警醒起来,她还是为自己将付出的代价忧虑着:几百元钱丢了不算事,万一没拿到奖,或者说,此奖只是一个没有价值没有意义的奖项,自己用这般热情的心态对待,那可会成为人们说笑的对象!她发了个短信给上海的文友诗音。
诗音无法替她作决定,所以就没有回话。他深深地知道,在这件事上,她要是利用这个机会去趟北京倒有她的理由,一切靠她自己决定,外在的话语倒是会增加不必要的猜疑,而且认为她要是能够走出去倒是件奇迹!
没等到回音,她有点儿失望。虽然自己要参与的心情蠢蠢欲动,但是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没有真正说服自己,头脑里一片迷茫,她还需要多听听他人的意见。
打个电话给好友婉思,虽然她也不懂得编辑部或者作家们的世界,但她是二荷一有难题就会想到的人。她俩工作单位近,而且从高中认识以来,一直都是一唱一合的好朋友,二荷办事凭直觉、凭主观冲动,执拗也带有易脆的特性,婉思办事沉稳韧性,但在行动力上稍迟钝于二荷,配合的结果是拿出行动收获经验和喜悦。
记得大学刚毕业的那年暑假,喜欢把生活填的圆满的婉思问二荷:“你暑假打算做什么?”本来没有一点打算的二荷被她这么一问,就随口脱出一个计划来:“出去给人们拍照片。”
过了一段日子,二荷就把此事给忘了,不当一回事了。正当她在姑姑家玩儿的时候,接到了婉思的一个电话:“喂,你不是说要拍照吗?我们村里的乡亲们明天要去君山烧香。”听到这么一句话,二荷感觉糊里糊涂的,想:婉思怎那么迷信,我们拍照“做生意”还要求神拜佛吗?
虽然感到糊涂,但她还是因为闲无聊,告别了姑姑,随即动身来到婉思家里。经过对方说明,方知原来她是要自己去为乡亲们拍照的,才哈哈大笑起来。
拍照,在技术方面对当时常拿相机的二荷来说是没有问题的,只是两个女孩如何把“要拍照的来,拍一张洗一张只收1.5元钱,而且把照片送到”的话叫出口?妈妈为二荷的这一计划有点儿生气,说什么又不缺吃缺喝缺穿的,做那“丢人”的事,又是大热天,没有必要也不值得。这一出发点其实不是为了赚钱,那样的收费能赚钱吗?按当时的市价,胶卷一卷18元,只能拍36张,最多拍38张,洗一张要0.5元,老顾客一张也要0.4元,服务要到家,又是大热天,不需要一点水吗?那是凭着年青人对走进社会的高涨热情,和探寻乐趣作为出发点的一种劳动实践课。爸爸赞许了二荷的想法:“全家人就阿妹跟我最像,有一种干劲!”
顶着烈日,戴着草帽,她们两个出发了,第一天到君山拍烧香的人们,没拍几张。接下去是走村串户,拍了一个多月,多是拍小孩子的,每天平均拍了一卷胶卷。没有差错的照片。
现在面对二荷的文学奖之事,婉思认为此事值得考虑,但也是难为二荷的事!她劝二荷再做一点打听,不要急着把钱寄出去!
收到这些暂缓的话,二荷有点儿不高兴,她这人就这副德性,想做的事,只要有人不支持或保持中立,就不喜欢听下去,敷衍了几句就挂了电话。不过她还是把她的建议当一回事的!
自己参与与否,别人的观点不重要,关键的是对新鲜事物不感兴趣,只求温饱且会周旋,并会以声治人的丈夫稚豹的态度。我得刺探他对此事的反应,二荷想着,随手也拔起电话,接通了:“稚豹啊,我的一篇文章获得来自北京的长城文学奖!并让我五·一节去参加颁奖会。”
在这劈头盖脑的来电下,稚豹调整了一下恍惚的情绪:“你寄了文章去,对吗?是自费的还是公费的?”
“自费的。”
“暂时不要把钱寄过去,周末回来再说好吗?”
“好的。”
不轻易与人争吵的二荷,听到稚豹平静的语气,感到宽心。嘴里说好的,担心汇款时间太迟了,赶不上颁奖会,下午没课,多数时候为独断专行的二荷,来到小镇上邮寄了一部分钱和三张一寸的彩色照片,先报个名儿。唯求用“牛”样的实践出真知的二荷,寄款回来让舍友甜频不要把此事说了出去。
相信自己的文章在思想上,以及体现的为人处事上是厚重的,也得到过网上一些文学朋友的肯定。她对文学的爱好,只是想给自己的人生留下痕迹。同时,她也深深的知道这痕迹要有意义才有价值!一直只是日记式地记载着自己的生活,还有周围的世界,没有让别人读读自己的文字,自从03年单位电脑联了英特网以来,她开始把自己的文字贴到网络里的各大小论坛上。除了以前上学时,老师教的以外,她对文学的理论知识没有刻意去了解过,而且一直生活在节奏紧凑的日子里好久了,读书看报的时间也少了,此时,还缺乏对文学的评价能力。
只要从北京回来,可以说服亲人、朋友和同事,那么,二荷是很想自己去一趟北京的。此时,她需要更多人对此事的看法,来确定一下自己的付出到底会收到怎么样的收获。打了个电话,请教在市宣传部工作的叔叔出平:“阿叔,我的一篇文章得了长城文学奖,让我五一节去北京参加颁奖!……”
出平听了这话,即刻的反应是:“那我也写一篇文章,让娟儿充当作者领奖去!”
这话瞬间打击了二荷:只要原作者不跟假冒作者相争的话,只要是好的作品就可以了,他们只针对作品,至于谁是原作者,大概并不想采取鉴定的措施,我是不是也会接到不知情的人们冤枉我的目光?
不过倔强的二荷,还是勇于承担被人怀疑的目光,肯定地说道:“我的作品是我自己亲手写的!”想着能有几个人冒这样的险,拿别人的文章当自己的招牌?这可不是长久之计!这是文学的世界,跟要评职称的论文可不同!弄不好要身败名裂的!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是,一想到将有人用怀疑和鄙夷的目光对待自己,她就沉重了起来,平白无辜地被冤枉着,这会让她这个口舌迟钝的人吃不香睡不甜。沉沉地躺在床上,面对着天花板想着:如果担心他人无故中伤,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不出人头地!这样自己甘心吗?不,不甘心!要展示自己的美丽,就要勇于承担被人中伤的风险!
于是又来劲了,随即爬了起来,打开电脑,又在写写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