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之四点燃生命

中部

一.在火车上


来到火车上,见到一位20岁左右的年轻男孩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二荷把他叫了起来。那男孩子看了车票,坐到桌子对面的位置上。路上她把各个讲课教师的资料以及他们的部分文章拿出来反复地读,头脑里形成一个档案库:某某著名教授是和气厚道的;某某著名作家是我老乡;某某著名学者有这么些成就……。接着把自己的文章拿出来再仔细地读读,并加于修改,让文章的某些明显缺陷逃亡。



对面的男孩一个叫叫芯鹏,也是去北京的,他是参加鲁迅文学院培训的。原来有这么多人对文学感兴趣,太好了!路上随便就碰着一个,而且又是同桌。他说自己参加鲁院培训时间总共10天,上交费用和自己的车费等一共得花3000多元。二荷问他们是否有长城文学奖这一回事,他们对文学好像很清楚,很快地答道:“有这么一回事,记得是巴金老人的一个心愿!”二荷听得心里好踏实。看着这么巧合的事,她也暗自想:他会不会是我哪位网友派来的护花使者?

午饭的时间到了,火车上的那些菜炒的根本不能与家里的比,但你不吃又没有更好的办法,就得吃。芯鹏初次出门准备倒挺周到的,带了好几包八宝茶解热,送二荷几小包。

下午,邻桌的一位20岁左右的安徽大学一年级学生忧龄,坐着正无所事事,见到二荷正拿着大量的文章在修改,便也凑过来向她要几篇文章读读,读过她的《记恨》之后,说道:“你的处事方法与我很不相同!我一般是记恨型的心里。”说完,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也从包包里边取出自己的一本手写的文章,给二荷读,里边写的是他在生活方面的一些年轻人的好奇与难以启齿、想犯错却又不敢犯错,即使自己犯错了,也希望所有的人都能够原谅自己、使自己处于被宽容的位置的心理。二荷平和自然地笑了笑,说:“这是年青人心理不完善的一种表现,不懂得如何处置自己的一些行为和想法,是大多数年青朋友存在的心理问题。这大概是现代年青人生活过于安逸,个人魅力难于展示,交际薄弱引起的。我认为拥有这种心理的青年朋友应该多参与一些现实生活的交际活动,找朋友找老师找前辈谈谈,以求得到最佳的处事方案,也可以多读点培养青少年人健康成长的书籍,求得社会认同的观点,还可以通过更简便的方法,比如上网查找解决如此无厘头思想的方案,那样有了前进的目标,心里就不会处于徘徊状态!”接着,针对他对异性个体成长发育及性好奇的文章,二荷又递给对方一篇《也谈性教育》。

火车上,二荷手机短信不断,差不多都来自于稚豹:“上车了没有?祝愿你一路平安!”“现在到哪里了?”“我想你。”“第一次用短信交流,感觉很浪漫,很温馨,希望能保持下去!”“孩子咳嗽了,我带他去看病。现在吃药!”……她都及时作了回复。当她收到稚豹发来的“你现在爱我吗?说句心里话好吗?”的时候,她回复道:“开始懂得用心去感受你的心情,感知你的付出,体贴地关照你的感情。”稚豹短信:“只要是出自心底里的话,我都可以接受!”

文中提到的文章:

记恨

朋友说他很是记恨过去的一件事,因为他人的插足使他失去了最心爱的最无法忘记的女朋友。我想一个人要失去什么都不会是因为别人的插足的,如果你自己懂得把握,及时地抓住了机遇的话就不会留下这么一个遗憾。一切应该先从自己的身上找原因,如果我们不能把握一个处事的尺度,那么没能把事情处理得当就是我们自己的过错。也许你听了这话会觉得很牵强,那不烦请你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待别人与你类似的没有处理好的事,想想你将给他下什么样的结论。

社会是一个集体的社会,跟我们相处的不单单是你和你所喜欢的人或你喜欢的事物,还有你的亲人、朋友、邻居,更多的是陌生人。爱一个人不可能把外界的人都分隔出去,把别人的话、别人不理解的态度还有他人对你所喜欢的人的爱慕、更重要的是你喜欢的人也是活生生的有自尊有个性的人,她有自己个人的荣辱观,你不可以把这些事物都置之度外,视而不见,你首先要承认他们的存在,不要把恨针对到别人的身上去!得与失只有坦然地对待,我们自己才会过得更好。只有总结过去失败的经验才能更好地展望未来——这不是在喊口号,我们读过历史,历史课中总是提着总结过去展望未来,这是真理!也许你还没能真正领会到这一点,希望你能慢慢地学会这一点。

如果你喜欢对方,那么我认为你对她的行为应该是肯定的或者是可以谅解的才对。要是做不到这一点,那爱字只能维持一时而不会长久,你最终会把你的爱也变成了恨的。因为你不理解她!《三国演义》中的黄忠投靠了张飞,你能说黄忠的不仁不义吗?你可以说张飞豪抢烈夺他人所爱吗?

朋友你是否会认为我的这番话偏袒他人而对你有陈见?我不是什么说客,我只是关心你,想给你理清思路。希望你过得更好,把事情想开来。不要用恨的目光对待他人,与人过意不去等于与已过意不去——恨会使你的心理不健康!

请用理解、宽容的心对待你周围的事物吧,还你一个良好、平静的心态!

也谈性教育

傍晚穆景和晶晶两位女性朋友一起散步在林间小道上,晶晶关心地对穆景说道:“毓淳曾说,阿敏整天都躲在家里看黄色录像。”穆景嬉笑地说道:“性知识大家都想了解一点吧,不是吗?嘿嘿!”其实穆景并不喜欢阿敏,但是22岁大学毕业的她不知道 “黄色录像”是怎么样子的,她甚至不知道女人是如何怀上孕的,总之她的头脑里对性的慨念一片空白,不过她听说过性欲如食欲一样,是每一个步入恋爱期正常成年人所需求。她认为既然性是人类正常的生理需求,那么为何要把认知它的行为归为不健康的行为?即使黄色录像里边的镜头有非法的做爱镜头,也不能给通过黄色录像了解性的正轨青年当头一棒吧。

可是,据有关事实报道:《江南时报》 (2000年04月20日第一版)记者王洪明、
通讯员于从文在《黄色录像害死花季少年阜宁一17岁中学生服毒自杀》一文中报道:中学生因为看黄色录像被抓到,让学校领回后因羞涩而自杀;……


“中国的性教育并不是性知识匮乏的问题,而是缺乏正确的教育引导。”一位华东师范大学的著名教授称。

曾有一篇文章《与儿子体验美国性教育》是提到美国是从小学生开始性教育,上生理课的时候,老师让学生看男女裸体的图片,让孩子们知道男人和女人生理结构上最明显的区别就在于生殖器。并告诉他们:“男生的阴茎和女生的阴部都属于自己的隐私,除了医生,不能让其它人窥看或触摸。”

上课的年轻女教师在黑板上写了一个大大的“SEX”,然后她面带微笑地问大家:“同学们,当你们看到‘性’这个字时,想到了什么?”

在学生们回答后,女教师看了看满满一黑板的词汇,皱着眉头说:“你们说了这么多,唯独漏掉了一个与‘性’有千丝万缕联系的东西.”接着,女教师转过身,一言不发地在黑板上用力写下了“LOVE”! “‘爱情’是两性之间最圣洁最崇高的感情,缺少爱情的‘性’是没有灵魂的躯壳!人们在大谈性感、快感时,却忽视了‘性’是要以‘爱’为前提的。生活中的早孕、堕胎、性病等,往往是由不负责任的性行为导致的。”

女教师还告诉孩子们,性爱没有下流之说,也没有罪恶性,它是自然的、美妙的,但中学生过早涉足性生活对身体和学习都不利,发生意外妊娠和堕胎是十分痛苦的。最后,女教师播放了一张介绍避孕方式的盘片。

从中,我们完全可以感受到一种健康坦荡地看待事物的做法!而在我们中国对性的话题过敏,这让许多人的思想在性方面处于亚健康状态,特别是青年朋友们对自身的生长发育及对异性的好奇处于无知和压抑的心理状态,同时也影响了学习和工作。就是穆景,她虽然勇于在话语上为那些对性充满好奇的人们说话,可是她自己作为一名上过大学受过高级教育的人对性的了解也是无从入手,作为一名即将跨入恋爱和婚姻的女人,她不敢到书摊上买相关的书籍!她的恋爱和性生活能美好和幸福吗?

我认为中国的性教育也该从小学抓起,国家也该推出一系列帮助、引导孩子们正确认识性问题的书籍和健康录像带!

至于黄色录像,我认为人们可以观看录像中的男女性表演,但应当禁止那些不健康的性行为,比如违法乱纪的性行为,不利于身体健康的性行为的性表演。所谓三级片,应当是表演者自我愿意的牺牲精神,而不应该是被迫的表演。同时,三级片,应当是健康的夫妻情爱,是用一颗爱的心去做才值得放行,而且也要有利于引导社会上人民大众的性观念,性情趣。

2002年

二.到站点滴



到北京站时是5月1日的清晨5点多,五月北京的早晨吹着冰凉的风,二荷不禁打了个寒颤,她双目顾盼,没有找到外国男孩在站点上接她。鲁院与军事科学院是不同的路线,芯鹏说过他们的报到时间是5月3号,此刻有意先陪她把军科院找着后,再去找自己的鲁院。孤孤单单一个人在外,北京虽然还有一位曾与自己同宿舍的朴丽在,但不敢把自己获奖的事张扬,她还不想通知她。

03年7月份来过一次北京,对这里的方向有一点点的熟悉,但是北京的公交车多着呢,停靠点多着呢,如何按邀请函里指明的几个转车顺利地找到军科院,对二荷而言还是有点儿疑虑,如果不提行旅的话,那时间还早着呢,手中的行旅不多,几件衣服,几样生活用品,最主要是那些稿件有那么一点沉,没有被人护送习惯、一直个性独立的她,此时当然也希望有人陪着找路线,多少也有个照应,将呆在北京的这五天里或许也需要个叫唤。她说了句:“好!”

三.深情回眸

在冰凉的北京站大门口,二荷略站了一会儿,深情地注视着左边那钟点房。

2003年暑假,她收到一张来自法院的“不准离婚”判决书,朋友劝她道:“趁单身一人无牵无挂到外边走走,散散心。”

同宿舍的舍友朴丽,丈夫在北京工作,于7月1日就已飞往北京,二荷也神往着首都的面貌,想着那里有可依靠的人,心里要去一趟北京也就蠢蠢欲动,便跟他们打了个招呼:“这个暑假,我估计会去一趟北京,希望到时能够得到接待。”说句心里话,二荷也没有什么心思出去散心,她也不是个爱随意串门的人,更不是网恋爱好者,最主要是焚隽在她家庭闹离婚,在网络上受到他人非议时,伸出一只温暖的手,陪她谈心,让她很是感激!听说焚隽是一位还受着别人看管,过着监狱外的监狱生活。便有心趁这个机会去看望他,希望给他带去些许的温暖。

7月12日早上9点多,火车从福州启程,到北京是7月13日22点左右,出发前她也没有跟朴丽联系好具体的时间,心里灰蒙蒙的她此时也不想于这么深的夜里,把刚来到老公身边的朴丽叫醒,又不敢轻易地听信各种各样的小叫乘车到附近的旅馆寄住。此时,她希望得到焚隽的接待,想着与单身的年青人相处比较容易说话,不需要有什么顾虑。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焚隽的小灵通不再响了,这样必须先找一家网吧,好不容易在三轮车的引领之下,找到了一家。

焚隽不在线上,她就叫了慈星,在她心里慈星也是焚隽的一个笔名,网吧却要在24:00时前关闭大门,还没等到回话,二荷就被逼下线。找不着朋友没关系,想把网吧当临时的落脚点也不行了。

回到北京站,看到几个流浪汉似的小伙子要打起架来的模样,本想在北京站门口站站,碰碰运气朋友会收到消息来接自己,此时决定找个地方住住,走着走着,发现了这个钟点房,于是决定暂时过上几个小时。钟点房里没有棉被或者被套,却开着大大的空调,小心地护着行旅,直挺挺地躺在沙发上,好冷也得睡过去!半夜,又来了一个中年知识分子模样的妇女,不知道什么的就跟老板娘吵了起来,隐隐约约感觉是中年妇女睡了老板娘刚才睡的床位而吵了起来的。心里凉了一下:北京,我们祖国的首都啊!我朝朝暮暮神往的地方,为何给我这么一个开场白?

天亮了,二荷便起来,打了个电话叫朴丽过来接自己。

北京一周之行,都没碰见焚隽上网。在决定返程之前,二荷来到网吧,登录雅风诗坛,又叫住在线的慈星:“本想来看你,既然你不方便,那么我明天就回去。真的渴望能够见到你一面!我现在就出发去中山公园,等到14:00,不见你来,我就去火车站买返程的火车票!今后再也不会相信网络上有真挚的友谊。”对方告诉她,他是广东的。接着她又叫了紫紫,紫紫告诉她,焚隽这段时间不在北京。二荷想:记得他(焚隽)当时说自己的父亲是在日本大使馆工作的,难道他去了国外?紫紫接着又说道:“他有三部通讯电话,你要不要那些电话号码?”二荷想,焚隽既然没有告诉自己其它的电话号码,也就不想从别人那里取得了,担心那是他个人隐私,要的很不礼貌,就说不要了。

本来焚隽是让二荷一月份来北京的,说到那时可以看下雪,目前工作挺忙的,没能陪她逛去。而她却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对方花时间陪自己,只要对方给点友好就可以了,自己可以看看北京人如何生活,也问问他为何住监狱?监狱的生活苦不苦?

坐在公园里显眼的一角,迟迟不见焚隽出来,突然想到他是不是被人监视着,连逛街的自由也没有,要出来,需要跟看官以暴力相持才能得以通行?或是担心被人监视的生活毫无遮拦地直面地暴露于人,不好意思,所以推托?或是真的不在北京?

这年的夏天北京天气不热,这几天一直都有点儿阴,这天也是,坐在那儿焦急的二荷见时间还有点儿早,便走出公园,在附近找到一家网吧,写下并发送了这么一些话到网络上:

《逛街的自由》

如果你有逛街的自由
那么请告诉我
你愿意出来见我一面
我会告诉你
我们一起随意地走走

如果你没有逛街的自由
那么请告诉我
你不能为了逛街而冒生死的危险
我会告诉你
我永远支持你

如果你有逛街的自由
却告诉我
你不愿意此时与我见面
我会告诉你
我们永远不会再相识

如果你没有逛街的自由
还要冒生死的危险出来见我
我会告诉你
我们需要理智的对待

为了早点赶回中山公园,早点见到焚隽的面,二荷没有进饭馆吃午饭,只是买了干粮做午餐。坐在可以看得到大门口所有动静的画廊处,她一边细嚼着干粮让时间过得慢一些,一边不停地用目光搜索着,不肯放过中山公园门口的任何一个有可能的身影。

时间还是毫不留情地溜了过去,正等的对有来人的可能失去信心的时候,二荷拿出了一面镜子,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长得很丑,是不是因为家庭的原因苍老了?发现鼻角处有些许毛刺,不自然而然地用手处理它们,不小心发现前边有一老一少把目光投向自己,年纪大一点正向她这边走了过来,那位年轻的正拿着一台数码相机让陌生人帮自己拍照片,二荷有点儿尴尬地收起镜子,端正了下自己的行为,听起收音机,目光随意地扫着整个视角内的人群,老者在她侧对面的廊板上坐下,问话道:“小姐,你是在等人?”二荷想:出门在外我还是少搭理人为好。她漫不经心地答道:“没有。”对方又问道:“可以一起走走吗?”看到对方还在跟自己说话,二荷为自己还带着耳机感到不好意思,去掉耳机,她礼貌地微笑着:“对不起,我不去!”一会儿那男子走了。前边那位青年人大概就是焚隽吧,二荷一边小心地在意着他,一边也学着他的模样,叫旁边的一对青年朋友帮自己拍了张照片,拍完后坐回原处。

那位被认为是焚隽的男青年像个大学生,20多岁,理平头,模样很踏实,脚着一双凉鞋,身穿休闲装,正向她缓缓移步,二荷注意到他好像是个外国人,日本人!她站了起来,瞟了他一眼,似乎在问他:“是你吗?”对方没敢正视着她,走到她的侧背后,停留了片刻,不知是怎么消失的,二荷没有再注意到他,也没有再看到过他!她继续用搜寻的目光查找,直到14:00点的到来,没有一个比这两个人更像是冲自己而来的。带着略微伤感的心情,二荷逛了一圈中山公园,随意地拍了几棵很有特色的树的照片,离开了中山公园。想不到网友见面是如此的困难,心灰意冷地直往北京站去。心中依然牵挂着他的“监狱生活”。

回到朴丽住处,用朴丽丈夫公司的电脑,匆匆地往焚隽的信箱里留下一句话:刚才我穿一条胸有菊花的红色连衣裙,留触肩的头发,在中山公园等到14:30,没等到人。我明天早上9:00多的火车票。要走了!保重!

从此他们再也没有联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