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一代人虽然不像解放前旧社会那样饥肠辘辘,但是,在80年以前,仍然有许多人吃不饱肚子。57年、58年“大跃进”之后,是解放以后的最困难时期,据说饿死不少人。
记事以后,就到了那场“文化大革命”时期,那时实行定量供应粮票,小学以前最高定量24斤,初中学生定量27斤,高中学生是28斤。就这样,还要经常搭配地瓜等杂粮(1斤粮票买10斤地瓜)。我们家里兄弟三个,都处于青春发育期或成长期,都在长身体的时候,家里的粮食总是不够吃。粮票、油票等等都是我国计划经济体制下的特殊产物。相对来说,粮票更重要。那个时候,光有钱可不行,吃饭就餐、买副食品等除了花钱还得用粮票。所以,粮票被称为“第二货币”。
那时国家严厉打击“投机倒把”,黑市上也买不到粮食。为补充粮食,妈妈经常带着我到郊区市场买木薯、芋头、马铃薯、南瓜等充当粮食,每餐饭搭配一些。有时,妈妈带着我们到郊区生产队地里挖农民挖剩的地瓜、荸荠等(荸荠是水果,含有一定的淀粉,煮熟后可以充饥),还捡生产队菜农晚季丢弃的豆子,妈妈用来蒸豆沙包。每到月底总有断粮的时候,家里有时煮一大锅地瓜片,或者木薯片,或者蒸芋头、南瓜等。
爸爸带着我们在房前房后开荒,种地瓜、南瓜和一些蔬菜。名为培养我们劳动的习惯,还经常给我们忆苦思甜。爸爸非常革命,对党、对毛主席十分的忠诚,他从不说是社会问题,总是说现在比旧社会和困难时期好多了,对现在感到满足,对未来充满希冀。
“文革”后期,1969年10月,爸爸被下放,全家人到了福建省明溪县,农村粮食也不够吃。我们家住处距离溪沟不远,妈妈带领我们在溪边石头地里硬是扒出了几小块地,种地瓜、马铃薯等,每天辛勤劳动,总有收获。
吃不饱肚子,主要原因是缺油水。不知道妈妈听谁说的,清煮猪板油,吃了能顶饿。于是,妈妈用家里的肉票,托人买了一斤猪板油,清煮后分给我们三兄弟吃,还不准加盐。我吃了以后,果真有几天饭量下降,但过后还是照样。
一直到1974年,我高中毕业上山下乡后,我的口粮增加到45斤,还能分到杂粮,我的肚子问题是解决了。当年底,我分到了800斤稻谷,每百斤稻谷能加工出70斤左右大米,每年都能有余。我们知青用大米与县城居民换粮票,每年能带回家200斤粮票,从此,家里再也不用为吃不饱肚子发愁了。
1978年以后农村改革,农产品不断增多,吃饭问题逐步解决,粮票逐渐失去了作用。一直到1993年,国家放开了粮食价格,粮票才正式退出历史舞台。如今粮票成为一些富裕了的人们欣赏的收藏品,它记录了那艰难岁月中的一些使人难以忘怀的经历。今非昔比,看看我们国家这几十年翻天覆地的变化,就知道什么叫历史的变迁了。
那吃不饱肚子的年代已一去不复返了。现在生活富裕了、油水多了,人们的饭量逐步下降,不但要吃好,还讲究营养,原来那些用来充饥的东西,现在反而变成了二十一世纪的健康食品,更有许多人不敢吃了,反而千方百计地寻求减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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